文/胡辛束
最近睡得好么?
老实说,最近我因为各种事儿,年龄焦虑、性别焦虑、社会焦虑甚至职场焦虑一齐向我涌来了。
小时候不流行“焦虑”这个词儿,但每逢学习环境发生变化,我就紧张到抠手心儿,文理科分班,异地读大学,毕业前对着上下铺床板发呆。那都算是短暂“焦虑”的外在表现。
但真实的,长久的焦虑袭来,大概是在我过上一个生日的时候。
我记得那天跟我妈发了个视频,父母那辈儿就爱在人高兴的时候泼盆凉水,我妈说着说着就冒出一句,“也是快三十岁的人了“。
东北算年龄按虚岁,大都是生下来就算上一岁,按我妈的算法,确实是快三十了,结果我立马反驳她,东北的算法不科学,北京不按虚岁算,好了不说了挂了吧。
以前总觉得自己不会对年龄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三十岁这个词怎么就突然那么刺耳了,后来想明白了,跟上学那会儿的紧张感差不多,着急了,或者说,就是大家常说的“年龄焦虑”。
我会很怕看到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脖子下边儿不知道什么时候长了一颗小痣,慌了,还有每次姨妈期前必上火,牙床红肿还连着半个头皮一起疼,止疼药和消炎药完全成了这几年离不开的东西。
我会害怕去看社会新闻,年龄越大共情的点也越多,只能尽量给自己过滤一些感到心累的信息,类似的剧也不敢看,开始进入逃避型生活方式。
近几个月更是如此。直到前几个礼拜,我才又恢复了半夜刷微博的习惯,要么就不看,要么就是把微博刷到刷不出新东西,凌晨三四点了,瞪着眼睛在手机三个软件里切换。
之前看李诞在节目里聊起关于自己的某段时间,他说有次跟三个人见面,三人看着状态都挺好挺不错,他却提到自己已经开始吃安眠药了。
说出来还觉得有点羞耻,结果另外三个人居然也跟他一样,早就过上了失眠的日子。可见失眠问题,不过是当代人心照不宣的群体问题。
如今你半夜发个照片,点赞的肯定比想象中更多。能跟你玩到一块的人,没有谁睡得特别早,物以类聚的现象果然存在。反正我半夜收到微信秒回以后,朋友都会立马回一句,“猜你就没睡呢。“
我最好的小姐妹,三年前早睡早起,睡前不能有一丁点动静,视规律生物钟为珍宝。结果上次我去她家,关了灯唠俩人愣是唠到四点半,我纳闷她现在怎么不困了,她却说自己早就开始失眠了。
正儿八经的睡觉都已经不会了。得听着电视剧酝酿,一般十二点躺下闭上眼,脑子里就开始过这一天发生的事儿,想想工作没做完,想想明天要干嘛,翻个身起来打开备忘录一条条写上去,再回来已经是俩小时后了,这才算是真正的躺下。
所有人的改变也并非悄无声息的。以她来说,她这段时间要做出改变了,所以在夜晚的时候变得天马行空,胡思乱想,来弥补白天时常走神儿的状态。
她原本准备三月份辞掉工作跟男友去杭州,但疫情开始后就拖到现在,俩人异地谈了好几年,终于决定一起挪个地方,但问题也随之而来,她要放弃高薪,也要离开熟悉的环境和朋友。
刚开始还有种为了对方做出选择的不安感,那段时间她晚上跟男友视频,说一会眼泪就要掉下来,不是难过伤心,也不是委屈,就是有点慌又不知道怎么表达。
因为不满现状与自己,所以想要改变现状和自己,大概是很多人焦虑背后的问题。
小时候家长觉得我们不谦虚,拿到点成绩就沾沾自喜,可他们一定想不到,若干年后的每个夜里,我们都觉得自己特别不争气,活得像个垃圾。
近期的新闻世界里,我们会为性别而焦虑,会为工作而焦虑,同样也会为人类命运共同体而焦虑。我们无时不刻在担心着些什么,有解或无解的事情都在排着队等我们去逐个击破。
夜里十二点躺下,目睹着所有已发生和未发生的事情如过电影般在脑海里一幕一幕放着,等睡意真正降临,又是凌晨三点在哄骗着我们入睡了。
要担心的事儿总在排着队。不过别慌,不只是你一个人在凌晨三点苦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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